阳城路上银杏树望不见明义楼前湿地的芦花,它们站成两排整齐的队列,以树的姿势静立。平滑的、浅灰色的树干,伸展开来的长枝、生长缓慢的矩状短枝,以及细长的叶柄。延续久远的银杏家族的外貌特征让对面的、身边的一张张面孔成为彼此的镜子。与其他季节,其他树种相比,最奇特的要属秋天的银杏叶。那一片片扇形的,正在长枝上散生、在短枝上簇生着的银杏叶,散发着灼灼的金黄色的光芒。那种燃烧的颜色也是久远的。
还记得多年前的那个春天。我站在阳城路边的一棵银杏树旁,发现春天发生的很多事情,比如不知不觉出现在眼前的银杏树。它们是新来的。地下是刚翻出来的深色的土,松软、湿润。树身上密密裹着一周遭草绳儿,像着了一件合体的衣裳,由倾斜着的三根木棍儿围起来的固定支架,以事先设计好了的角度导引着视线。我和身旁的银杏树是陌生的,还好奇地摸了摸它的衣裳。道路两旁的树属于同一树种,它们以直立的姿态在某个上午集体出现,包括每棵树身上缠绕的一模一样的草绳儿以及纷纷搭起来的可靠支架。
身旁的银杏树冒出短短的枝丫,上面缀着几片细小的叶子。无疑,春天的颜色是属于它的。只是那几片叶子对早早露出来的颜色似乎还拿不准,正犹豫着,令旁人一抬头看见了。我还看见径直走向一棵银杏树的男人。最早,远远地望见穿褐色上衣的男人围着一棵树转。跟其他的树相比,这棵树的确少了点儿什么。走近了,知道男人手里握着钳子,待旁人拖来了铁丝和木棍儿,又继续着方才的工作。没几下,躺在地上的三根木棍儿全站起来了。银杏价格 我的对面站着风尘仆仆的春天。园丁的对面也是。在那个春天,他走近了路边的每一棵银杏树,手里握着的那把钳子也一同不停地穿梭。他差不多记住了每一棵银杏树,这些树也该会记住他。